評論:地質公園的“帽子”不能隨便戴
景區回應
進行科教宣傳吃力不討好
縱使宣傳科普知識的必要性毋庸置疑,但要身為景區的地質公園做公益并竭盡所能做好科普知識的宣傳卻實難操作。
“因為沒有需求。”劉思敏直言,從需求層面來分析,目前對于大部分國內游客而言,他們對這方面既無消費需求,也無公益需求。“就連很多博物館都成了游客納涼的地方,會有多少人對地質科普知識感興趣呢?恐怕有導游講,游客也未必會愿意聽吧。”劉思敏將這種現象歸結于大部分群體缺乏好奇心和求知欲。
另一方面,景區做科普教育的投資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記者調查發現,貴州關嶺化石群國家地質公園此前對外公布,近年來用于保護開發的資金投入約2500萬,先后建成關嶺化石群國家地質公園博物館、三個原位保護館,以及其他基礎設施等,但景區旅游卻沒有旺起來。僅依靠門票收入尚能維持水電及人工工資,而成本卻難以收回。
“導游講些玄乎的故事倒能吸引人,如果講科普知識恐怕就很難有人愿意聽了。”在廣東國旅董事總經理谷訓才看來,不少景區專門編造一些動人離奇的神話故事來吸引游客,對于景區內有多少種物種,地質有何特點,是如何形成的等問題反而避而不談,這種現象在國內景區中十分普遍。“因為如果講一些專業的地質知識,很多游客未必聽得懂,娛樂式的參觀游覽才是主流。”
旅行社說法
做國內學生科普團產品阻力大
“在國外,游覽國家地質公園或許就是課堂的一部分,但在國內,絕大多數的科普教育都未走進大自然。”谷訓才表示,廣東國旅曾經組織過學生團前往四川臥龍大熊貓保護基地做義工,但實際上做這類團的難度不小。一方面需要保護學生安全,另一方面又要讓學生游有所學。
將國內地質公園成為學生們的課堂,旅行社做國內學生團產品有何不可呢?谷訓才坦言,家長不認可,學校不支持,令此類產品難以成為主流。“家長會問,國內這些公園除了觀景,能讓人有所學嗎?所以他們將目光放在國外。”從最近旅行社寒假熱推的線路來看,寓教于樂的游學產品主要側重在出境游,游學產品熱銷,國外國家公園、森林公園及地質公園等吸引了不少國內學生前往。而國內很多中小學校并未將課外考察自然及人文科學作為必修科目,谷訓才表示,要學生們參觀游覽地質公園學習科普知識,顯得動力不足。
專家建議
景區須慎“戴帽子”
既然做不到世界地質公園的相關要求,為何還要拿這個牌子呢?劉思敏表示,一旦遭“紅牌”被踢出名單,這對景區的負面效應或更大。
他舉例道,張家界不一定非要有“世界地質公園”的稱號,它已經具有很高的知名度,現在更應該提高游客滿意度,而有了“世界地質公園”這一頭銜,就必須要履行其責任和義務,而如今遭受“黃牌警告”,對其品牌也具有一定的負面影響。
“很多情況下,無論"世界遺產"也好,"世界地質公園"也罷,都不過是景區的營銷噱頭罷了,實際上所產生的旅游效應并非預想的那么好,老百姓對其的觀賞興趣也并沒有那么大。”
因此他建議,與其如此,地方政府和景區在申報國際權威組織的有關項目之前,在拿牌子、“戴帽子”之前,還要看本身的條件與初衷是否和該項目一致,須謹慎考量,而非一味追風。
讓游歷充滿知識的誘惑
記者觀察
盡管國內三大世界地質公園被世界教科文組織“開黃牌”,并不意味著所有地質公園在科普教育和宣傳上都無所作為。只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的現實是,即便地質公園內修了博物館,貼了知識公告欄,導游為游客做了講解,景區要實現對大多數游客的科普教育,回歸其公益性和教育性,在國內仍須花大功夫大力氣。
在英國留學的驢友小唐對英國國家森林公園最大的感受便是,他能從中學到很多東西,在其中游覽,就像上一堂實驗課一樣。景區內的講解員就像老師一樣,他們具備專業知識,可以解答你關于生物科學、植物科學方面的疑問。與硬生生將資料堆砌在提示版上的做法不同,引導游客提出問題,再提示你如何找到問題的答案,毫無疑問,這樣的方式更好地增加了互動性、參與性和趣味性,景區成為了寓教于樂的課外教室,成為了普及科學知識的自然學堂,在與大自然親近的旅途中,充滿了知識的誘惑。
這樣的模式在國內并不難復制,然而在國內大部分地質公園和森林公園等自然景觀景點中,知識往往只作為補充,如何拉動游客消費成為景區絞盡腦汁首要解決的問題。
或許在目前全國旅游業處在轉型升級階段的當下,要求部分公園發揮其公益性和教育性,與國際接軌,實則阻力不小,前路漫漫。除了市場有待引導和培育外,最重要的還需政府的支持與重視,而要讓游客增長知識,從中獲益,需要的不只是一屆政府的努力,而需要每屆政府的引導與支持。
縱使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筆者認為,這依然值得我們去嘗試,讓學生親近大自然的游歷中,能汲取更多科學及人文知識,增強環保意識,懂得珍惜眼前的美好,令視野得以拓寬,心靈得到凈化。在人與自然存在失衡的當下,有什么比教育后代如何與自然更好地和諧相處來得更為重要的呢?
編輯:ljing